无名子

无名之乐只一颗翠碧心。

Seeking my Wonderland


晕头转向的忙碌一天结束后,看了小排球的舞台剧。精彩的演出之后是很长很长的谢幕,经久不绝的掌声后一次次返场。这一部是影山的演员的毕业作,看到他隐忍眼泪大声喊出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,一遍又一遍在舞台中央鞠躬,忽然有种介于现实与想象边缘的微妙迷幻感觉。用一句烂俗的话说,就是站在二三次元的交界。


那种感觉我最近实在太熟悉了。我想我是一个不善于抽离的人,某段特定的时光只能沉在一片海里,不能同时拥有深海和晴空。当写文的时候就会陷入一种半梦半醒的奇妙状态里,有种灵魂抽离肉身的悬浮感,大概就是所谓的介于二三次元之缘的状态。和写论文时能在凌晨抵御生物钟的极度清醒不同,写小说写随笔的时候是放任自己沉湎狂想,再无意识地将幻觉里飞转的故事情节录入电脑,不加矫饰。这么说有点玄乎,但的确和三叔笔下的听雷有一丝共通之处。


开学后我终于被现实窥探到了。学习需要的极度清醒将我一点点从幻境里拉扯出来。过程很痛苦,但猛增的workload让我无暇去缅怀那点飞逝的灵感和情怀。我不能算是什么文艺少女,写出来的文章乏善可陈,俗套的情节和羸弱的笔力,都不足以支撑我长久地在文字构成的幻境里驰骋。我一直很敬佩作家、漫画家之类的创作奇才,能够在文艺的纯粹彼岸构架出自己的一方天地,尽情地渲泄情绪和抱负。黑白纸页后的二次世界,永远神秘而遥不可及,我只是一个在门口徘徊不前的门外汉,踌躇着是否要屏息潜入海底,懦弱又心底燃着向往。


于是当搁笔一周多、终于已完全曝晒于阳光沙滩上后,也只能望洋兴叹了。我知道在那个世界里,我的心态永远是不满足,永远热忱而年轻。而终于回到现实中后,我很难再凭着年少时的莽撞意气冲破那层二三次元的透明隔阂。对于现在的我而言,那是南墙,瑰丽而梦幻的景色在铁壁的那一端。在凡尘中蚁行,终日忙碌而庸俗,可见识浅短的我竟找不出更好的活法,也放弃了飞跃南墙的闯劲。我只能让自己好好地履行义务,别撞上南墙头破血流。


所以,当看到舞台剧的演员谢幕时,纠结的心情瞬间通感。那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,无法用正常的逻辑去解释,也不该用伤感一言蔽之。是一次次向炽爱的离别,是晨昏交际线上后退的一步,是说不清妥协抑或取舍的焦躁,和眼睁睁看着夕阳沉入海面的无望。一退,一进,涨潮将我逼上了沙滩。透明海水和细白沙是彼此不溶的分界,泾渭分明。


即使朱丽叶推开窗,檐上的月亮也不会掉在地上。不仅是难以捉摸的现实与幻想,生活中的固定模式也彼此抗拒。在任何节点只有两种选择,不痛不痒地原地踏步,或者选择其中一条小径头也不回。一生懸命还是そのまま,this is a question. 开启上学模式后就会进入一个人的孤海深渊,以不够成熟的心境这似乎是修行的唯一途径。下意识地远离喧嚷和光影,屏蔽海面上一切活跃的人类活动,做一条沉默的深海鱼。好在记忆不止七秒,还是能记住太阳光的颜色——是与海底不同的斑斓色彩,其实是世界的颜色。


好罢,终于不得不承认,那只是画地为牢的里与外,地球自转到位前的墨色黎明。但如何寻求跃出的时机、怎样成为一只两栖类的乌龟,还是令人困惑。我想我需要好好睡一觉,说不定在梦里就能成为爱丽丝。毕竟半梦半醒的时候最接近潜藏心底的渴望。或许再睁开眼的时候,我会找到兔子先生和可以操控时空的怀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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