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一场小时代式的分手
“你听好！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耐心说这么多话，你都给我记住，一字一句都不许忘。”
“我这辈子执着的东西很少。前十三年我只想逃出那个地方，我不想烂在那里，再成为那种恶心的人。对，他们说我想变凤凰——你这种出生在罗马的人肯定不会懂，被一群满脑子家长里短的街坊邻居在背后指指戳戳是什么感觉。上下嘴唇一碰就能嘴碎出一堆脏人耳朵的闲言碎语，在那个封闭的地方，就是把人逼疯的熔炉。我就是自命不凡，我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。”
他狠狠吸了一下鼻子，昏暗烛火映亮满脸湿润。
“后来我终于明白，如果我这辈子都被困在那里，不是我发疯，就是变成和他们一样苟活的蛆虫。我想活下去，哪怕再不堪地往上爬，哪怕拼尽一生只能触到你们的足尖。”
“可你凭什么认输？你妄图矫正我的顽固，你对他的仇恨，都比不过你的懦弱吗？你他妈现在怂了，你就和他一样是个畜生。
我很愤怒也很清醒。点燃我的情绪让我保持理智，心无旁骛。可我现在做不到。都他妈是因为你！”
他猛地抓紧他的领子，手背爆出青筋。昏暗中他的双眼像燃着火，灼得眼眶通红。
“——都他妈是因为你啊！你知道被逼上悬崖后闭着眼往下跳的感觉吗？我以前对什么都无所谓，后来觉得就算一头撞上南墙也不过是一死了之。再后来你随手给了我安然降落的希望——我以为不管我走得多料峭，有人会在下面接住我。”
声嘶力竭的咆哮在空荡的房间里来回撞击着墙面，徒劳做着困兽之斗。
诡异的平静中，他嘲讽地勾起嘴角。一滴饱满晶莹的泪滚落面颊，在铺满灰尘的地面摔得粉碎。
“我纵身一跃，你却告诉我你要走了。”
“你把我当小孩子骗，可恨我偏偏不是个傻子。”
“你的心真冷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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